《默片》第四章 相信我/答应我
【上节搭配歌曲:HAHA】
一缕霞光打破清晨的静谧,我俩相继醒来,相视无言,然后默契的欣赏着朝阳从地平线跃出的景象,待回到队里时已是艳阳高照。
我俩刚踏进队里,就见队医们在医务室忙里忙外,蔡徐坤察觉不妙,赶紧跑进去,只见朱正廷躺在病床上,高热不退,胡言乱语。
“他什么时候这样的?”蔡徐坤看着不省人事的朱正廷问着队医。
“队长,是昨天午夜,副队长突然晕倒碰碎了花瓶,巡逻的队员发现的。”
我紧随其后进了医护室,来到朱正廷床前,这症状像是……
“这个高热来的怪异,退热药也吃过了,物理降温也试过了,体温却……不降反增。”
“若是这样一直下去,一个时辰后,副队的神智……怕是退了热也难以健全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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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沉默着,看来我们迎接的这个明天,有点差强人意。
“让我看看可以吗?”一阵清脆的声音划破了我绝望的沉寂。
她上前为朱正廷把了脉。
“还来的急。”她说完转身往外跑,不忘回头对我喊了一句:
“等我!”
我不知道她有什么办法,但我就是莫名的信任她,此时此刻,她就是我们仅剩的最后一颗救命稻草。看着她的背影,总觉得她意外的可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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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马不停蹄的奔向家里,若是我没猜错,他这种病,正是我学习的神术可医之症,可惜我需要找到对应的书,这不中用脑子向来记不住所学神术的步骤。
“找到了!”我把需要的那页撕下来,一刻不停的赶回同科队。
母亲这才看到急匆匆的我。
“诶丫头!刚回来又干什么去?”
“救人!”
我留下两个字跑远,一刻都不愿耽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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远处小小的影子渐渐放大,她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了,我悬着的心落定,怪了,明明她什么都没做,但她出现在我的视线中,我就会安心。
她正要把朱正廷扶起来,但旁边一个不识时务的队医拦住了她,“副队长的性命岂能让你一个乡野丫头接手?”
她没和那个队医争辩,只是走到我面前,仰着头看着我,以及一句:
“相信我。”
伴随着剧烈运动带来的急促的呼吸,她的目光炯炯,无比坚定,四目相对的恍惚中,我好像根本没有不相信她的理由。
“我相信你。”
得到了我的默许,队医们也不再敢说什么,她的目光没在我身上多做停留,我帮她把朱正廷扶起来。看着她接下来的动作。
“给我个容器,装满水。”然后她从腰间拿出一张纸,好像是按照纸上的步骤,她跑到外面,一样一样的嘟囔着。
“西南方三寸土。”她跑到院子的角落里猛的跪下去,昨夜露宿落在衣服上的潮气,与膝下的泥土粘连,泥渍更加显眼。
她用手挖了三寸深的泥土,取了一些放在左手手心,捧着进来后,拿起病历本旁放着的钢笔,直直的在左手手心划了一条口子,泥土沾染到伤口,她疼的皱眉,伤口不断渗出血,直到完全浸入泥土后,她把手按在容器里,暗红的血液融在水里,又取下朱正廷额头上的毛巾浸在这水里,拧干后用它擦拭着朱正廷的前胸后背。
“朱正廷,回来吧。”
朱正廷的脸逐渐恢复了血色。
我看到她松了一口气,沾满泥土的手擦着脸上的汗,留下一道绚丽的灰色斑斓,努力的调整自己的呼吸。但是她垂下的手还在渗血,我把她拽到一边。
“剩下的他们做就行了。”
见朱正廷恢复,几个队医全都拥了上去观察着他的各项指标,没人注意我们两个,我拿了些药水纱布,带着她回了我的办公室。
——【下文搭配歌曲:《默片》】——
隔着我的办公桌,我们相对而坐。
“手给我。”我向她伸出手,轻声说着。
我小心的接过她的手,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。我不忍心让它出现在她的手上,这双手本应一直像昨天一样,描绘着星空。
她的血液滴在我书桌中央,似空白的羊皮卷上绽放出的一朵血红的玫瑰。
她想帮我擦掉那醒目的记号,但我不想。
这样这张桌子才更珍贵。
“如果没有你,我今天就真的束手无策了。”我轻轻挑出混在她伤口上的沙砾,分不清自己对她是感激多一点,还是心疼更多一分。
“能帮到你就好。”她笑着对我说,说的很轻松,可她额头上硕大的汗珠和颤抖的声音暴露了她,她真的害怕了。
让未经世事的她掌握生死,我有些自责。
“你第二次因为我们受伤了。”我为她缠好纱布,“无论如何,保护好自己。”
“答应我。”
“嗯,只要你没事就好。”
她像是在庆幸,我能感受到,她对我发自内心的关心。
我拿出手帕,轻柔的帮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和脸上抿上的痕迹。
触碰中,我第一次感受到世界的安静,没有喧嚣,没有斗争,唯有窗外树叶稀疏的光影,和吹动我心弦的风声。
我难以从这突如其来的悸动中抽身,直到瞥见她沾满泥污的裙边,我拿了件蓝白的衣裳给她,因为她喜欢蓝玫瑰,又像无暇的白玉一样润泽,冰一样的清纯。
外面开始下起细雨,她隔着屏风动作着,我靠在办公桌上等着她,空气静极了,我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呼吸,听见那衣裳与她的肌肤摩擦的声音,听见她的头发散落在肩的声音。
我不知所措的转移着注意力,偶然看到昨天生日正廷送我的密纹唱盘,我踏过去,把它放在电唱机上,随着唱针划过一寸寸密纹,她换完衣服走了出来,衣裳正合身。
她听见这乐声欣喜的跑过来。
“这是你昨天唱的那首歌诶?”看的出她对这些新鲜的东西很是感兴趣。
“对,这张是昨天正廷送我的,我原来的那张听了太多次,磨损太严重了。”
“还有……你什么时候想听,随时来找我。”
雨停了。
昨夜一整夜没有回家,她先回去了。她人走后,她的影子却总是在我的脑海中浮现。我摩挲着桌子中央已经干了的那朵记号。她所信奉的,并不是会长所抵制的盲目的、一无是处的迷信,至少不应该被斩断。今天这种情况,难免后世也会发生。科学无法解释的,她可以做到。那我一直追寻的又是什么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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